老一輩的人視自己的兒子為命根,什麼都依兒子為最優先,所以18年前,我的外婆外公就移民美國,跟著我唯一的舅舅去尋屬於自己的美國夢,然而當外公在海外生活的不習慣,覺得還是台灣好,毅然決然的一個人獨自回到台灣,留下外婆一人繼續追尋心中的美國養老夢。
年紀大了,除了生理機能開始衰退不如以往外,當雙眼無法看到報紙上的小字,雙耳聽不見時,整日的生活就變得可想而知的孤獨,無形的黑暗默默地在一旁陪伴生命的倒數,雖然慘忍,但這終究是目前的現實,在醫學還未能開發到的領域裡,人華好去時,老人的日子就如這班的,緩慢倒數中。
昨天,陪外公一起吃晚飯,看不見聽不見的他,像小孩子般的嫌自己的飯碗重吃不完,但是熱湯卻可以喝一大碗,席間他問了個問題
「你最近有沒有跟外婆聯絡?」
心裡早有個答案,但是不忍對著已經高齡95的他說外婆以歸西的消息,於是淡淡的在他耳邊回答「好像還不錯,老樣子吧!」,之後他開始計算自己的年齡...
「我今年95歲,你外婆92歲,你的叔公90歲.....」
除了話中的"我"以外,其他的長輩皆以不在了,聽他慢慢的算,慢慢的說著以前的故事,我心裡一陣酸,因為我所知道的答案,卻不忍跟他說個明白,這算是個善意的謊言吧!一個說謊的藉口,卻在這個片刻把熱騰騰的飯菜一古腦的吹涼了,我知道我不該想太多,但是這樣的狀況,讓我開始心疼他,因為現在的時空裡,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不知道,他心愛的老婆,兒時打鬧的兄弟,皆已離開人世,現在的時空裡只剩他一個人,就他孤單的一個人....
如果,他知道了實情,95高齡的身體,沉受得了?
於是我繼續著我善意的謊言,吃著打從心裡覺得難以下嚥的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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